駐法國代表處教育組

法國高中老師遭砍殺 教師職業的安全與價值應受正視

【國民教育】

2020年10月16日，47歲、在巴黎西北郊任教的中學史地老師帕蒂（Samuel Paty）因數日前在課堂上展示諷刺畫報中呈現的伊斯蘭先知穆罕默德畫像，於下課離開學校時遭一名年輕的伊斯蘭激進主義者斬首身亡。時隔三年，今（2023）年10月13日在法國北部阿拉斯市（Arras），57歲的高中法文文學老師伯納德（Dominique Bernard）在校園內被另一名年輕的伊斯蘭激進主義者砍殺。短短三年內，法蘭西共和國的基石－國民教育學校體系－受到兩次打擊：教師有責任培育公民自由行使自由意志，這是民主的基礎，卻遭反對法國公民團結的意識形態分子冷血殺害。悲痛與憤怒不僅瀰漫在以教師為首的全體國民教育工作者之間，亦蔓延至全國，尤其是1,200萬名國民教育體系下的學生父母與親友。

國民教育部長阿塔爾（Gabriel Attal）於10月16日將當天題名為「教師聲援日」（journée de solidarité avec les professeurs），除了向阿拉斯勇敢的伯納德老師致敬，也要反思這類攻擊事件重複出現的原因，阻止悲劇再次發生。17日，他與教師工會進行交流，並安排18日會見各級地方代表，商討是否須更新安全措施。阿塔爾不排除從監視設備、安全檢查通道、教職人員培訓及人力部屬等方面著手，以全面強化全國6萬所公立中小學的安全。

探究伊斯蘭主義者將法國公立學校作為特定目標的原因，在於他們無法接受學校教育所打造的社會藍圖：無論一個人有沒有信仰、或有任何信仰，都能在彼此理解的情況下好好生活，伊斯蘭教和其他宗教都同樣受到尊重，並與民主共和共存。這項承諾的主軸，確切來說就是幾世紀以來形成的世俗主義（laïcité）原則，即擁有信仰與沒有信仰的自由，其必然結果是保護每個人都免受宗教壓力，包括在課堂上可能觸及相關議題的教師。

這些教師需要被保護，所以政府加強學校內部與周圍的安全措施，也推行相關法規，像是2004年頒發關於禁止「公開表明宗教信仰」的標記符號之法條、或近期教育通報發布的伊斯蘭長袍禁令。長期下來，老師們對於學生拒絕或挑戰課程的擔憂實際上已減少許多，如今他們擔心的自己講課的內容在社群網路上被扭曲或濫用。根據法國輿論學院（IFOP，法國歷史最悠久的民意市調公司）2022年11月的一項調查，每兩位教師中就有一位「因為恐懼而迴避某些主題」，在教育優先區，心懷此種恐懼的教師比例更高達65%。如此一來，教師無所畏懼發言的自由也應受到保護，讓他們在必要時有權懲處那些具特定傾向或威脅性的言論，但這卻形成一種「眼不見為淨」的掩蓋式管理，最終還是導向爭議性言論－公立學校現行的世俗性價被曲解為對穆斯林的敵意。

總之，教師身為對抗蒙昧主義（obscurantisme，藉著有意封鎖傳播而不讓正確知識為公眾所知）的最後防線，若他們的工作在法國被視作「具危險性」，是不可接受的事。三年內兩起中學教師謀殺事件提醒了政府，不能再佯裝不知伊斯蘭主義者已鎖定公立學校的事實，應動員國民教育部全體人員，重新評估和規劃教師職涯的發展，以確保教師職業的安全與價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