駐法國代表處教育組

法國高中畢業會考情形反映出哲學科目地位下降

【中等教育】

本年度法國高中畢業會考哲學科筆試於6月14日星期三登場。在前任國民教育部長布朗凱（Michel Blanquer，任期自2017年5月至2022年5月）實施會考改革以後，大學入學審查標準主要是高二與高三平時成績、法語能力，以及3月份已舉行的專業科目筆試結果，哲學考試不再扮演揭開會考序幕的角色，其分數比重亦大大降低。

今年哲學科筆試的題目分別是：技術類組考生可在 「藝術能教導我們甚麼？」（L’art nous apprend-il quelque chose ? ）、「改造自然是否等於獲得自由？」（Transformer la nature, est-ce gagner en liberté ? ），以及「解釋亞當史密斯（Adam Smith）著作《道德情操論》（Théorie des sentiments moraux）一段摘錄」中三選一；普通類組考生則可在「渴望和平是否就是嚮往正義？」（Vouloir la paix, est-ce vouloir la justice ? ）、「幸福是否屬於理性？」（Le bonheur est-il affaire de raison ?），以及「解釋李維史陀（Claude Lévi-Strauss）所著《野性的思維》（La Pensée sauvage）摘錄段落」中三選一。考生有四個小時，根據所選題目寫出一篇論說文。

來自波爾多的高三學生歐何連（Aurélien，化名） 認為平時考試的壓力較大，他在週一早上才開始複習哲學課內容。他在計算了自己的平均分數後表示：「就算我哲學考0分，口試也0分，還是可以通過高中畢業會考取得證書」。平時成績優異的他，即使現在放棄考試也不會影響太多。更重要的是，歐何連在一週前已透過大學申請入學平臺 Parcoursup 獲一所學校錄取。憑著他的數學與地球科學兩門專業科目成績，新學年起他將進入科學預備班（為準備考入高等理工學院的兩年學程）。「從那時起，我就好像已經開始放假了。」此後歐何連仍然到校上課，但他注意到班上人數在幾週內逐漸減少。「上星期二哲學課時，班上33名同學中只有16 人來上課，就連老師也顯得疲憊乏力。」

儘管並非所有教師都提到了高缺課率，但每一位都強調學生對於哲學課的學習意志愈來愈消沈，而此現象自2021教育改革後更是變本加厲。如今，考生在哲學會考前已經得知自己80%的成績。「即便哲學和民主共和制度發展息息相關並且能訓練思辨能力，哲學考試已不再是高中會考中重要的一環。」巴黎西郊呂埃-馬爾邁松市（Rueil-Malmaison）的哲學教師兼公立學校哲學教師協會會長佩芮（Marie Perret）遺憾道。

最後一年的學期規劃對哲學老師來說無非是個難題。「學生們剛考完3月份的專業考試，身心俱疲，這無助於讓他們重拾學習動力。」佩芮說道，「4 月初之前，他們必須投入許多心力準備動機信，在期限前上傳至大學申請入學平臺。接著，他們在春假前會知道他們的專業考試成績，而大學申請結果會從6月1日開始陸續放榜。」

就讀於亨利四世高中文學預備班的露西（Lucie，化名）表示，高三學期初課程進度相當緊湊，功課繁重，接著學業壓力則會快速減少。對哲學充滿熱情的她，全神貫注地準備週三的哲學筆試，但她表示，「如果出了問題，那也不會是一場悲劇，專業考試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。」

除了在考試評分中的地位降低，哲學學科的加權分數採計方式改變亦產生影響。哲學筆試成績在普通類組中的加權僅佔8% ，而在技術類組中更只有4%。在最後一門考科大型口試中，普通類組的哲學加權僅為10%，技術類組中則是14%。巴黎西郊凡爾賽學區的老師蘇瓦娜凡（Manola Souvannavong）指出：「縱然是學習勤奮的學生，也都會計算各科佔分比例，這不難理解。」

對此，教育部的態度似乎避重就輕：「高中生的壓力減緩難到是一件壞事？哲學反思因此就會受到影響嗎？」 然而，哲學教師同仇敵愾，紛紛表示不被重視及尊敬。根據公共哲學教師協會在上屆會議期間針對近 770 名的哲學教師的調查結果，不少老師的教學熱型在教改後正一點一滴地耗盡。也難怪佩芮感嘆：「縱使帶領學生認識哲學與協助他們進步的教學熱忱還在，我們仍須面對許多結構性問題與惡劣狀況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