駐法國代表處教育組

2022年PISA調查結果出爐 法國學生數學與閱讀能力創新低

【中等教育】

國際學生能力評估計劃（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，以下簡稱PISA）是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（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，簡稱以下OECD）自2000年開始實行的研究調查，每三年進行一次，結果常作為各國教育政策改革依據，具極大影響力。先前因新冠肺炎大流行，最近一次評估被延至2022年，計有81個國家之69萬名青少年參與。

此次結果於今（2023）年12月5日公布，法國的成績是20多年來降幅最大的一次：在最主要的「數學素養」（culture mathématique）方面，法國的平均分數在2006至2018年間維持穩定，這次卻降了21分，創了2000年以來最新低；閱讀理解的成績自2018年以來也下降了19分；而科學領域的表現則保持平穩。不過，這種下降趨勢似乎是全球性的，OECD各國的數學平均分數自2000年至2018年間的變化從未超過4分，但2022年下降了15分；閱讀理解成績下降的程度也是「前所未見」。

OECD這項調查嚴格說來並非針對學業表現，畢竟各國教育標準不同，因此評估的是同一年齡層的學生在不同情況下－包括在學校以外－使用各項技能的情況，目的是衡量學生「應付實際生活挑戰」的能力。

2022年法國有8,000名15歲、不同年級的學生參與PISA調查，其中學習有困難的學生增加了29%，這也是造成數學素養成績大幅下降的原因，而落在成績最佳範圍內的學生比例降至7%，類似的情形也出現在閱讀理解方面。法國的情況在歐洲大陸並非唯一：德國、挪威、芬蘭等國家的教育系統被PISA調查結果引為典範，但其2022年的成績也明顯下降。

在37個參與調查的OECD國家當中，法國在數學、閱讀理解及科學三項主題的表現皆達平均水準。數學的平均值為472，法國獲474分，與德國、西班牙、美國、義大利、挪威等國家相當，但低於英國和愛沙尼亞，得分最高的為新加坡、南韓和日本三個亞洲國家。

「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不可否認，但不能用來解釋一切，下降的趨勢是長期的。」OECD教育部門的分析師夏伯涅（Eric Charbonnier）強調。無論是國家和國際的調查都顯示，法國學生數學成績自1990年代起就不斷下降。此外，PISA結果也沒有顯示疫情期間各國學校關閉時長（法國與其他國家比起來相對較短）與學生表現之間的關係。

不平等情形仍明顯但未加劇

平均分數仍掩蓋了法國學生成績明顯兩極化的情形。根據法國教育部統計處的資料，普通暨技術高中一年級的學生（佔64%）的數學平均素養與表現最好的歐洲國家相當，且較職業高中一年級的學生（佔18%）或甚至留級過的學生（佔12.5%）高出許多，後兩者的表現更接近OECD學生數學能力最弱國家。

另一方面，OECD也注意到私立教育體系中的學生數學表現更好，然而一旦考慮到經濟社會變量，「私立學校的優勢就消失了」。

這些差異與社會不平等極度相關，法國依舊屬於不平等差異對學生能力評估影響最大的國家之一。最具優勢的學生數學分數比最弱勢學生高出113分，後者在職業教育體系佔極大比例。只有瑞士與比利時等六個經合組織國家的差距較明顯，這項差距在2012年以前形成加深，但在過去十年間已經逐漸縮小。

反之，性別不平等仍反映在OECD平均分數上。如同2012年的評估將數學列為為主要項目，男生在數學方面的表現略優於女生，女生的閱讀理解能力則比男生好許多，但這些差距也大大縮小。

法國留級率為有史最低

此次評估結果報告中部分內容，也與法國教育部長阿塔爾（Gabriel Attal）主張之「提高學生程度」措施（國中數學課和法語課將學生「按照能力分組」，以及重拾留級政策）有所呼應。

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裡，法國是學生留級率最高的OECD國家，但情況已有很大變化。2022年，只有十分之一的15歲法國學生留級，較十年前少了三倍。長期以來都支持減少留級的OECD強調：「在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之前，法國留級率下降並未伴隨數學能力降低的情形，社會經濟公平也沒改善。」

報告中也提到法國很少按照能力將學生分組。「我們發現PISA調查顯示的數學成績和能力分組之間是有關聯性的，」夏伯涅如此表示，他也提醒：「若法國打算朝此方向邁進，必須留意不能讓分組給學生帶來傷害，否則會導致學生能力差距加大、學生心理健康受損等風險。」

OECD的分析團隊也強調教師入職和在職培訓的重要性，尤其指出認為老師關心學生在數學方面進步情形的法國學生比例（52%）低於OECD其他國家（62%）。調查顯示法國老師自認為在管理混合程度的學生方面準備不足，並表達了他們對於特殊學生教學培訓的「高度」需求。

從2022年PISA調查結果中還能看出許多國家在招聘教師上遇到的困難。在法國的參與學生中，有67%的人所在學校校長宣稱「提供教育的能力因師資不足而受阻」，這項比例在2018年僅佔17%，增幅居OECD國家之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