駐法國代表處教育組

法國職業高中改革應在學業與就業間取得平衡

【技職教育】

職業高中的作用為何？這個看似無關痛癢的問題卻難以達成共識。其肩負之目標有二：就業與升學。這二十年來，歷屆政府都努力尋找正確的職業教育模式，使超過80%的人通過職業高中畢業會考，並吸引了全國三分之一的高中生。改革層出不窮，造成學校在各種矛盾的指令間搖擺不定。

自2022年起，法國總統馬克宏（Emmanuel Macron）提出對職業教育進行大規模改革，且主要集中在就業方面，這多多少少破壞了其任內首位教育部長布朗凱（Michel Blanquer，任期為2017至2022年）領導的教改。最初目標是將實習期間提高50%，遭到職業教育各工會的一致反對。

今（2023）年11月22日，負責職業教育的部長代表葛蘭薔（Carole Grandjean）終於拍板，未來只有決定從職業高中一畢業就馬上投入職場的學生，才需要實習8至12週。但這項安排觸及相關工會的紅線，以全國技術教育自主行動工會（Snetaa-FO）和全國公立職業教育工會（Snuep-FSU）為首，將在12月12日發動罷工。用全國公立職業教育工會負責人潔哈丹（Sigrid Gérardin）的話來說，他們在重新調整的內容中看到了「職業高中的瓦解，然而學生需要從學校得到更多、更好的東西」。

就業或是升學？今日的職業高中在兩方面都難以取得成就。在取得職業高中畢業會考文憑的一年後，找到工作的人只佔半數。同時，選擇升學就讀高級技師文憑班（BTS）者，也只有一半的人在兩至三年間取得文憑（BTS相當我國大學二年級程度）。確實，因學生的家庭與就學條件不穩定，以及被迫接受而非選擇志向，都導致職業高中的雙重抱負時常與事實相距甚遠。進入高一的學生中，法語和數學能力未達預期者分別超過40%與接近70%。面對此種情形，對抗輟學亦漸成為職業高中的第三項挑戰。

「應培育出什麼樣的公民？」

但這些數據掩蓋了學科領域與地區之間的重大差異。職業高中比表面上更加多元，包括近百種專業，吸引的族群與提供的前景都不相同，故通過高中畢業會考的成功率也介於65%和100%之間，就業率亦然。在同一所高中內，差距可能非常顯著，「可能在一些學校中，餐旅科聲譽極佳，經濟管理科卻招生困難，而緊急安全專業學科正在興起。」教育科學榮譽副教授德羅傑（Vincent Troger）如此描述。

通識教育在課程安排中的地位，展現了職業高中不同願景之間的永久緊張關係。隨著改革進行，用於法語、數學、史地及公民道德教育的時間趨於遞減。葛蘭薔承諾會重新安排，在資源不變的情況下將高三基礎知識課程的時數提高10%。對於來自全國技術教育自主行動工會的韋唯葉（Pascal Vivier）而言，應該要更勇於明確規定「共同最低限度」的必修知識內容，他評價道：「我們應該培養什麼樣的公民？沒有人花時間訂出具體路線。」

根據不同地區重新訂定職業高中教育內容可改善中期的平衡狀態，政府期望貼合地方企業需求，將最不「融於當地」的職業教育予以轉型，馬克宏總統並視此為讓法國再工業化的手段。然而，目前職業高中的學生中，60%就讀服務業學科，選擇生產業的人只佔40%。

潔哈丹表示，對某些工會而言，讓職業教育配合當地企業，可能會造成職業高中學生淪為「廉價勞動力」。反之，對於職業教育負責部門來說，關係到的不僅是企業的期望，還有助於學生從家鄉尋求未來志向。另一方面，寄宿制仍在規劃中，以便利離鄉去其他地區就學的學生。